鲍云,世界围棋盲棋第一人。1999年考入122cc太阳集成游戏,2003年毕业。鲍云以围棋盲棋技术闻名,2015年5月15日曾创造盲棋1对4的最高纪录并获得完胜。2015年创造了围棋盲棋多面打1对5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这也是中国围棋首次写进吉尼斯世界纪录。
第一次见到鲍橒是在122cc太阳集成游戏校庆的活动上,和同事忙碌的准备活动的时候,鲍橒从远处走过来,高高的个子,穿着传统的中国服装,沉稳且有点腼腆。那天活动中,无论是发言还是私下聊天,感觉他在自己的领域里是一个非常专注的人。听说鲍橒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忙碌,但得知是清华122cc太阳集成游戏友会发来的采访邀请,他很高兴抽出时间接受我们本刊记者的采访。
本刊记者:学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鲍橒:主要还是忙围棋相关的事情,除了个人的一些比赛,公司方面也是考虑如何把围棋和大脑开发结合起来。近期将会连续参加日本围棋大会和美国围棋大会的比赛,也有一些盲棋方面的挑战。
本刊记者:《最强大脑》节目前你在围棋界已经很有名了,此后你有了新头衔--“最强大脑”这个头衔你喜欢吗?
鲍橒:喜不喜欢要看用没用对地方,有时遇到某些也很聪明的朋友,或者说脑力方面也有特长,其实并不一定对这个头衔很服气,所以我自己通常还是低调不去提及,别人介绍时我也觉得要分场合,每次都用这个头衔有时会令人反感。此外,这个“最强”是打引号的,并无统一标准去论证,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强的,用到的能力也都是普通人就能掌握的。当然,这个头衔用的合适还是可以给自己加分的。
本刊记者:你觉得围棋和计算机学科之间的交叉点在哪里,让你已经在围棋领域取得不错成绩的同时、还是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鲍橒:交叉点很多啊,只是可惜我的研究方向还是太偏重于围棋了,计算机并没有学到家,以至于现在我还要找帮手才能实现很多理想。人工智能下围棋就不说了,AlphaGo已经做的十分惊艳,其他的交叉点主要包括:世界围棋规则的统一要由智能棋盘软硬件支持来实现,还包括一些围棋分析软件以及等级分算法的改良还包括网络对弈平台等等。
本刊记者:你觉得在围棋盲棋对弈远远难于象棋的难点在哪里?主要是因为空间复杂度较高、需要记忆的量比较多?那是不是职业棋手经过一定的记忆量训练也可以达到像你这样的盲棋水平呢?
鲍橒:这个问题有些大学的心理学系正在做相关的研究,相信慢慢会有比较科学的论证。这里我只能是以个人的角度去阐释,围棋和象棋的区别主要在于量变引起了质变,象棋和国象的盲棋、盲填数独这些,盘面大小都不超过10x10的范围,人的内屏极限通常可以应付一整张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这就相当于固定摄像机位,不需要移动对焦。如此一来,这些项目的高手只需要多加熟练就能完成了。而围棋盲棋包括我那次的蜂巢迷宫,盘面都较大,甚至我也可以盲玩很大范围的扫雷,这个时候就不光是记忆的问题了,需要更强的形象思维能力,去把很多个小盘面进行必要的拼接,相当于多个摄像机位来回切换,再加游机位移动对焦,与此同时,还要做到信息的完美匹配,对一个人的专注力、耐性都有要求,用到的能力更加全面,而不是强调单方面的突出。我也不是练记忆的,盲棋的关键也不是记忆,而是脑海中出图进行计算,当然记忆是基础,但要求并不高。职业棋手中会有一部分人完全可以胜任盲棋的能力要求,至于水平就因人而异了,棋力要求当然是一方面,但并不是说棋力越高盲棋水平就越高。也许几年内就将有世界性的围棋盲棋大赛,我想我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属于我的荣誉的。
本刊记者:有些分析说您在蜂巢迷宫的挑战中采用了一些路径删除和路径选择的方法,那计算机算法相关的专业学习对于这类思维的形成大概起到怎样的作用呢?那除了需要有建立坐标系的能力外,还需要哪些实际的思维能力呢?是不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来开发类似的能力呢?
鲍橒:虽然我并没刻意去想过这方面的关联,但我想计算机专业的学习还是潜移默化的对我的思维模式有帮助吧。计算机的工作核心就是输入和输出,在做高难挑战时,如果把我的大脑看作电脑,我想大概我这一点做的还不错,信息输入时很有条理,如此就方便了记忆,输出和输入状态尽量分清互不干扰,如此才能保证在长时间的挑战过程中,不会因为信息混乱造成难以为继。临时“信息文件”的删除和保留也是相似的道理。我想这些应该都是熟能生巧的技能,而非先天的特异功能。
本刊记者:这样的强大的记忆力是从小就是吗?后天怎样培养,估计很多朋友想知道。
鲍橒:我的记忆特点是相对比较牢固而非快速,所以和那些速记大师并不一样,不会非常炫目,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记忆力强大,我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至于我的能力后天如何培养得来,我觉得关键词就是“慢”,慢下来之后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赋予记忆内容以特征联想,情绪变化也会更加丰富,辅助记忆的效果。比如,我们可能都会记得小时候某些特别开心或难过的事,而大部分普普通通的日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因为,慢速记忆特别强调情绪的辅助作用。对我的成长之路来说,围棋复盘可能是无形中起到最大作用的记忆训练了吧。
本刊记者:看新闻说你在香港注册了一个世界闭目运动基金会,通过这样的行为你是否想让更多人了解闭目运动?
鲍橒:闭目运动就是所有不使用视力就可以进行的项目的总称,各种棋类的盲棋当然算是主流,其他项目大家相对熟悉的例如:珠心算(闭目打算盘)、盲拧魔方等等,还包括节目上的类似迷宫挑战形式的项目,当然其实也包括一些大家乐于尝试的体力项目,例如听音辨位射击。闭目运动就是让普通人参与的,因为我们在不使用视力时,大脑的其他感知能力会被激活,即便是冥想状态,也是很好的一种体验。当然,闭目运动对于盲人来说更是如鱼得水的,这些项目可能会形成视障者和普通人广泛参与且公平良性竞争,我们也希望看到残疾人和健全人共融的社会。值得强调的是,闭目运动的普及特别需要计算机人才的推动,闭目游戏的推广和教学目前不容易展开,需要很多智能软硬件的开发,带自动语音辅助功能,否则就要消耗大量人力来报坐标充当信息传递员,这效率太低了,不是我这么一个围棋人的思路能接受的。所以,暂时我还在等待一个时机去搭建这么一个闭目游戏平台。
本刊编辑:商业化和职业化你怎么看,未来的发展你觉得自己适合哪种发展?
鲍橒:我觉得商业化和职业化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NBA和欧洲足球都有着最好的商业运作和高度职业的运动员和体制。围棋和大脑等竞技项目虽然无法与风靡世界的足球篮球相比,但也是可以做好商业开发,建立职业制度的,而且人类对大脑的探索和追求从未停止过,随着高科技的发展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所以这方面的未来前景是值得高看的。我个人两边都做得有所欠缺,既不是职业比赛的顶尖选手,也不是商业运作的专家大拿,我希望将来能综合发展准确定位,最终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角色。
本刊编辑:有对关于校友或者关注你的朋友说些什么?
鲍橒:很抱歉因为我此前太过偏爱围棋,以致没有足够精力放在计算机领域,和系友的交流也不是太多,但如果对人类大脑开发有同样的探索和追求的朋友,或是对我或者对迷宫、盲棋等项目感兴趣,有热心参与到闭目游戏以及围棋规则的平台和设备研发中来的朋友,我们都知道未来的世界是智能的世界,非常欢迎志同道合者与我一起共同开创人类智能的新时代。